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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不记得去过几次姑苏,如此贴近,如此熟悉,以至于几乎不用做什么功课,背上最简单的行囊,由着性子就可以出发。城际地铁贯通后,今后连火车也可省略。本打算尝鲜,体验一把地铁姑苏游,查了查路线,同样的目的地,火车单程2个多小时,地铁单程4个小时。时间就是金钱,断然放弃体验。
若真论起来,这次出行不能算彻底的说走就走。提前一周就在公众号上抢约了苏州博物馆,然后查找了一下附近的荷花观赏地,意外发现“荷塘月色”湿地公园,可谓喜出望外。同属吴侬软语,并不陌生的气息,一个关于水乡的,旖旎又清淡的梦,带着香气向我袭来。
选择夏天出行需要一些勇气,但无论是苏博还是荷池,都是这股勇气最强大的源动力。热浪盖不住我的热情,下了火车却发现,公交并不友好,本就狭小的城区,处处在施工,堵车让游兴打了不小的折扣。云层很厚,遮住了阳光的灼热,想起前两次去绍兴与扬州遇见的雨,心情又明亮起来,出门在外,哪有事事顺遂。干脆提前下了车,慢慢走,慢慢看。
租一套汉服,买几身旗袍,点一碗纯正的苏式绿豆汤,清澈透明的薄荷水混合糯米,冬瓜糖,蜜枣以及形形色色大堆蜜饯,恍惚间,仿佛唐宋的风越过千年,掠过额头,冰冰凉凉消了暑,酥酥融融销了魂。摩肩接踵的游人,往来穿梭的旅游巴士,混合着栀子花与玉兰花的香甜,苏州的街市在暑期有蒸腾的热烈。有意避开这样的嘈杂,穿过仓街,走入毫不起眼的东园,这是属于当地人闹市里的宁静。也有荷,也有柳,也有水榭,也有曲桥,更有天鹅,鸳鸯,它们不惧人,我也乐于亲近它们。
暮色渐起时,赶往“荷塘月色”,美好的幻想中有夕阳,有夜灯,有闪烁的星子朗月,还有欸乃声声的摇橹船。现实会在恰当时教会你冷静,非双休日夜场入园,绝大多数游园项目暂停开放,除了两千亩次第开放的荷静静等待着我,星月都不曾露脸。也是好的,沿着木栈道往荷塘深处走,我与它们始终隔着“可远观”的距离,不去惊扰它们的梦。两个小时的沉醉,在夜风轻拂下,早已忘了身在何处,了无倦意。
枕荷入梦,醒来,迫不及待奔赴苏州博物馆。最早场入馆,想约自助讲解器,才发现需要在公众号上二次预约,而此时早已满额。想起官方公告上曾写每日第一场提供义务讲解,去服务台咨询,幸运得到了倒数两个名额。贝聿铭的收官之作,整体设计自然是一大亮点,但若无讲解,馆内仅靠走马观花,等于白来。志愿者吴老师是经验丰富,受过专业培训的讲解员,原定一小时的讲解,滔滔不绝讲了近两个小时,仍觉意犹未尽。偶尔有人蹭听,她也绝不排斥,这是姑苏的好客与温情。
平江路近在咫尺,以午餐避开最高温,然后沿着河岸慢踱。想听吴亮莹老师的评弹,太火爆,也没有预约,无缘错过。买一竹筒“茶色烟雨”家的冰沙奶茶——“荷塘月色”,再买一壶“椿风”家的茉莉银耳茶——“一壶姑苏”,坐在河岸边,看摇橹船圈出水波,鬓角滴落的汗珠似乎也隐隐有了江南的婉约。
终要别离的,不哀也不伤,带一束荷,一兜莲蓬,在进入地铁站时买了最近时刻的返程火车票,轻轻回首,道一声,我来过,撷你一瓣香归,这是我与你下一次的约定。
文:季夏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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