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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作者:允执
我不知道一个人会有多少次出发,又会有多少次抵达。每次出发是否就是为了某个目的地的抵达。有出发便有抵达,抵达因为出发而存在,出发因为抵达的动力而愿意一次次出发。从一个地方出发,抵达另一地方,时过数日或者某个时刻,又从抵达的地方出发,回到原先出发的地方。
曾经在成都的几个日子都是出发。今天出发这个地点,明天出发另一个地点,我感受着出发的过程中的所有感受,没有其他事牵挂,这世界因为出发而向我敞开,看柳树碧玉成妆,看河流哗哗流淌,看人们悠闲的喝茶;走进小山,听着不懂的老太太的方言;走进公园,看着各式各样的广场舞;走进树林,触摸不知名的树干。坐公交车,从一个站到另一个站,不是为了抵达,而是为了在出发的过程中经过的每一站的风景。一个人走路,不疾不徐,看人来人往,听大街上传来的声音,仿若我身在这个人来人往的世界,芸芸众生的一员,淹没在人海中,又与这个世界脱离,凝固了时间,我感受着我的种种感受。总会有一些出发,因为纯粹是一个人的出发,而多了一些一个人纯粹的感受。
因为这样的时光不多,感受又多,在这些时光之后,在某些时刻,在某些夜晚,总会有一些回想,包括回想那些在成都的相见的人和事。
明天又是一个出发的日子,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已经不像过往可以独自一人带着些许行李就可以潇洒出发。
身边有了一对几岁的儿女,我走到哪,他们跟着。抑或他们想要去哪玩,我都带着。他们还需要我陪伴着慢慢长大。
每次送大的去幼儿园,都像是一次次出发,又一次次回到起点。每次送到幼儿园门口,看着他独自走到路的尽头,目送着他从我的视线消失,然后再转身离去。我的抵达是他的出发,目送之后,又开始我的出发。
每一次目送之前是一次出发,每一次目送之后,又是一次出发。背影粘连目光,目的抵达又出发。
每一次的目送,都让我想起龙应台的那句:“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有一些路,如果不能同往,那么目送,有一些路,需要你自己一个人出发,才能慢慢成长。
而是否有的人的心里可以重新出发并抵达驻足,可以接纳一个人的缺点,并在他犯错误之后能够原谅重新出发。不知道是否还会有重新出发的机会。当一扇心门关闭,是否有另一扇窗可以打开。当一个人决绝的想要离开,是否还能有新的机会回心转意,可以重新一起出发,抑或从一个人的心里重新抵达另一个人的心里。
若所有的出发都有一个美好的抵达,我知道这是多么难得,我该用一种怎样的方式感受这出发的过程,就像微风从河边吹过,微微地带来一点清凉,或者一点暗淡的光芒,从远处慢慢显现,或者若冬日里的阳光,从寒冷处生出暖流。又似从昨日跨步出发,抵达今日,又从今日出发,抵达美好的明日。
你们是我出发和抵达的全部念想。
2021-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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