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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旧事
老城拆迁后被临时改造成大型停车场
傍晚时分,夕阳颓靡
新修的岔道像柄利刃
将峨碌山的暗色一刨两半
小时候只害怕夜里巷子的黑
再大一点,知道要匆匆穿过那些
街头巷尾的闲汉与乞讨者
角落里蜷缩的瘾者与针头
幽暗狭长的杂院门廊
门缝中枯坐着久病的孤寡
各种躲闪、隐晦、肆意的打量
米线,包子,豆浆,烧饵块
早上热气蒸腾的老店迎来送往
成捆的草烟遮掉半扇门铺
编织竹篓的大爷,时常与隔壁铁匠
怒目相对。杂货郎见缝插针
外省老板娘,打着哈欠
掀开五金店的卷帘门
小栅栏巷里,泥土与草木味混杂
贩卖旧书,盗版碟,盆栽和草药
算命先生铺子里嬉闹着四姐妹
地上乱爬着小幺子儿
收酒瓶纸板旧货的三轮车上
扩音喇叭变调赛过了乌鸦
被煤烟熏黑的窗户
偶尔搭着半截吞云吐雾的糙皮胳膊
确实太旧了,二十多年来
我最轻快,最沉重的脚步
都交给了那几条塘石路
缅桂甜腻,梧桐叶苦
三角梅,凌霄花,夜来香,鸡爪藤
再多花儿,也留不住少年
对长大与远离的渴望
消失的城中村里,有某个小女孩
试图擦亮的童年、懵懂时的理想、
含泪送走的亲人
还深藏着
她迟迟不愿交出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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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删改原文:
西城旧事
老城拆迁后,被临时改造成
大型停车场。傍晚时分
新修的岔道像柄利刃
将峨碌山的暗色一刨两半
夕阳颓靡,尘埃披着金子的外衣
杵拐棍走过的老人抬手遮眼
用旧的窗口,受不得光
哪怕一点点光明的幻象
小时候只害怕夜里巷子的黑
再大一点,知道要匆匆穿过那些
街头巷尾的闲汉与乞讨者
角落里蜷缩的瘾者与针头
幽暗狭长的杂院门廊
门缝中枯坐着久病的孤寡
各种躲闪、隐晦、肆意的打量
米线,包子,豆浆,烧饵块……
早上热气蒸腾的老店迎来送往
成捆的草烟遮掉半扇门铺
编织竹篓的大爷,时常与隔壁铁匠
怒目相对。杂货郎见缝插针
外省老板娘,打着哈欠
掀开五金店的卷帘门
小栅栏巷里,泥土与草木味混杂
贩卖旧书,盗版碟,盆栽和草药
算命先生铺子里嬉闹着四姐妹
地上乱爬着小幺子儿
收酒瓶纸板旧货的三轮车上
扩音喇叭变调赛过了乌鸦
被煤烟熏黑的窗户
偶尔搭着半截吞云吐雾的糙皮胳膊
……
确实太旧了,二十多年来
我最轻快,最沉重的脚步
都交给了那几条塘石路
缅桂甜腻,梧桐叶苦
三角梅,凌霄花,夜来香,鸡爪藤……
再多花儿,也留不住少年
对长大与远离的渴望
消失的城中村里
有某个小女孩试图擦亮的童年
少时懵懂中截取的理想模型
含泪送走的亲人……
至今还深藏着
她迟迟不愿交出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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