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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棒和我
一
扛棒棒的人日日在巷边蹲守
傍晚被横七竖八的巷子吸去
53号犬牙密布,楼梯间长满尖刺
阁楼里鼠蚁横行
老黄们吃简单的饭菜
睡闷热潮湿的床板
睡不着的时候,就相对抽烟,侃侃大山
没有人说苦,也没有人把仅有的盐粒
从眼睛里倒灌
他们忍受漫长的雨季
也忍受漫长的路途
这令我想起那些寒冷的冬夜
操作间屋顶漏水
屋外寒风如瀑,我和工友挤在少水的一角
言笑甚欢
二
那个凌晨没有任何征兆
老黄还在离自力巷53号很远的卫生间里
吞吸清新的空气
屋顶在身后摇摇欲坠
挖掘机露出牙齿和冷光
砖块水泥充当了叛逆
围剿了满楼的老鼠
也吞掉棒棒们的全部家当
老黄蹲在夜的边缘
蹲在一场噩梦的边缘
山城的夜晚长满雨珠和汗珠
灯光像一条红色河流
向300米远的解放碑处流淌
那时,我在三千里外的夜色里
摇摇欲坠的楼梯上,正爬上爬下
头顶是反应釜内的滚滚气浪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空旷厂区
我们都忽略了星辰和月亮
只有偶尔掠过的鼠蚁
让我们瞬间惊慌之后
又莫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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