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 春节, 是中国人最为重视的一个节日,当然是对于我辈来说,如今也许年轻人对“圣诞节”、“情人节”等洋节更为重视,即便如此,春节依然在众多节日中有着“大哥大”的地位。每当春节将至,人们都开始忙碌起来,心情也在不知不觉愉快了许多,似乎一年奔波的疲惫、生活的压力和工作的烦恼都将随春节的来临而悄然遁去,再没有哪个节日能唤起我无名的轻松和欢喜,鼻翼间鞭炮的味道也随着春节的来临越来越浓。
儿时过年,鞭炮是最吸引我的东西。那时家里比较拮据,我的意识中几乎没有压岁钱的概念,父母一般只给买“五百响”,所谓“五百响”就是一百个炮仗编一挂,买五挂炮就叫五百响,当时的一挂鞭炮九分钱。当然那时放炮不象现在整挂连放,而是拆成单个的鞭炮一个个放,对于一个男孩来说,过年的所有快乐几乎都溶在一盒火柴一根香,以及兜里装的几十枚小红鞭之中。 过年可以放纵,儿时的放纵并不是抽烟喝酒打麻将,而是会经常做出各种调皮的举动。小时候我经常挨揍,基本是一天一顿“骂”,三天一小打,一周一大打,一月一总结,可想而知,儿时的我调皮已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每到过年,父母的心情都比较好,似乎忍耐性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即使刚穿上的“的确凉”新衣服被烧出几个大洞,也不会受到惩罚,当然一切放纵的后果都会在年后进行“总结表彰”。
除夕守夜也是一件快乐是事,一年到头仅此一次可以整夜不睡,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放炮、疯跑,想出各种恶作剧来打发漫漫长夜。夜半十分,在每一个楼房的楼道里放炮,想象着在美梦中被炮声惊醒的人们是什么样的表情;把炮用胶布贴在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大孩子家的窗户上,把擦得干干净净的窗户炸得一块块黑癍,天亮后看着自己的杰作,真有一种毕加索第二的感觉,我也许正是从那时起对绘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记忆中的儿时,邻里关系非常融洽。大年初一吃完饺子,小伙伴们就结队开始挨家拜年,就象“鬼子”进村一般,只要有一个小伙伴认识的邻居都不会放过。鞠一个躬,问一声“过年好”,就会换来几颗花花绿绿的糖果,那也是平时无法享受到的美味。一圈拜下来,兜里装满了瓜子和糖果,幸运时还有些从没有见过的好吃的东西,不舍得一气吃完,回家后就分别藏到自己认为很隐蔽的地方,慢慢的享用,那甜甜的滋味可以一直延续一、二个月。孩子的记忆是很浮躁的,也有遗忘的时候,直到家里大扫除被翻出来时,水果糖已开始溶化了,被咬过几口的香蕉苹果也基本“炭化”了,不过对于我来说,依然象中了大奖一样兴奋。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快乐和满足却充盈着每一个人的心,凭票排队购买那几样简单的年货,似乎也成为一种享受,人们看到的、想到的是我拥有的,而不是我没有的,这恐怕就是快乐最基本的条件了。如今,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可满足感却越来越少,邻里关系越来越淡,拜年似乎也成了应付的形式或某种特殊的手段。常常听到有些人说:“过年就是花钱找罪受。”可说归说,当进入腊月,还是拼命地往家里搬运年货,洗洗涮涮、擦擦抹抹,非要把自己累得“瘫”倒在床才肯罢休。钱花得情愿,人累得甘心,这就是中国人对年独有的情结,数百万游子组成回乡的大军,再苦再忙也要回家过年,为的是一个团圆的开始,还有洋溢在每个人心中的快乐,这也是一直没有改变的年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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